
表面来看,吕后去世后吕家遭到清算,主要是因为惠帝早逝,继位的小皇帝年纪太小,无法服众。宗室和功臣们不认可这个幼主,于是联手铲除了吕氏势力。而武则天的情况则不同,她的皇位最后由亲生儿子继承,所以武家得以保全。不过,这背后的根本原因其实是两朝面临的权力格局完全不同。
吕后刚去世时,功臣集团原本没打算对吕家斩尽杀绝。他们希望吕氏能主动让渡部分权力,恢复吕后执政前皇族、功臣和外戚三足鼎立的局面,这样对功臣最有利。比如,功臣们曾派郦寄(吕禄的好友)去游说吕禄:你们吕家既在地方封王,又掌控朝政大权,还握着守卫京城的南北两军,权力大得让人夜不能寐。但你们的威望又不足以服众,这样下去,恐怕自己也会提心吊胆吧?换句话说,吕家怕功臣造反,功臣也怕吕家先下手。
展开剩余68%更关键的是,当时京城军队都在吕家手里。这就好比吕氏整体实力不如功臣,却握着一把上膛的冲锋枪。功臣们怎能安心?长此以往,吕家肯定守不住这么大的权力。如果你是吕家人,会怎么做?如果你是功臣,又会怎么想?
雪上加霜的是,小皇帝根本无力调解双方的矛盾。这时以刘章为首的皇族还在煽风点火,摆出要灭掉吕家的架势。吕家自然不敢轻易交出兵权。而吕氏内部对是否交权也产生了分歧,功臣集团见状,决定先发制人。于是周勃带领的功臣和刘章代表的皇族联手,将吕家连根拔起。
再看武则天时期,武家能保全是因为唐中宗李显需要他们。当时朝中主要有三股势力:武三思的武氏集团、李旦(唐玄宗父亲)的李氏集团,以及太平公主的李武混合集团。李显曾被废黜,软禁十四年,身边只有韦后相伴,几乎没有自己的势力。正因如此,武则天后来才立他为太子——没有根基反而成了优势。
登基后,李显必须维持武则天时代的权力平衡。如果铲除武家,武三思倒台,太平公主势力受损,李旦父子就会独大。到时候他们逼宫,李显拿什么抵抗?所以神龙政变后,尽管很多人要求清算武家,李显反而亲近武三思,把反对者赶出长安。对李显来说,真正的威胁是虎视眈眈的弟弟和侄子,他必须靠三股势力的互相牵制来自保。
可惜后来太子李重俊突然发难,重创武家。平衡被打破后,李显很快失势,李旦继位。之后李隆基又和太平公主斗法,最终太平公主被杀,李旦退位,李隆基登上皇位。这个结局恰恰印证了权力平衡的重要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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