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蝇头小利与画坛逸事》
民国年间,京城画坛有个怪现象:越是名家,越爱惜笔墨如金。其中尤以白石老人为甚。这位以画虾闻名于世的大家,在坊间流传的轶事,比他的画作还要耐人寻味。
记得是个春寒料峭的午后,琉璃厂的茶肆里,几个画商正围着炭盆嚼舌根。有人说:\"白石翁的画,如今是千金难求,偏生他老人家算盘打得比算账先生还精。\"这话倒是不假。那年月,白石老人腰间总挂着一串黄铜钥匙,叮当作响,活像个守库的账房先生。他那些米缸面瓮,统统要上三道锁,取米时用酒盅量,活似在配药方。
这般吝啬的做派,倒与他的画价形成奇妙的对照。记得他初到京城时,那些自诩风雅的画坛名流,背地里都唤他\"乡巴佬\"。谁曾想,这个\"乡巴佬\"后来画的虾,竟能在宣纸上游出亿万身价。更绝的是那幅\"咸鸭蛋图\"——两片青白相间的咸蛋,趴着只振翅欲飞的苍蝇。这画坛奇闻,还要从1953年说起。
展开剩余57%那日来访的是个旧相识,囊中羞涩却偏要附庸风雅,摸出两枚银元求画。白石老人也不推辞,提笔在纸角抹了两片咸蛋。来客搓着手陪笑:\"先生,这...未免太素净了。\"老人闻言,狼毫在砚台里重重一蘸,霎时间,一只绿头苍蝇便落在了咸蛋上——那翅膀画得极工细,连腿上的绒毛都纤毫毕现,倒像是随时要飞起来叮人眼睛。来客顿时哑然,只得捧着这幅\"珍品\"悻悻而归。
说来也怪,五十四年后,这幅\"苍蝇戏咸蛋\"竟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。那些举牌的收藏家们,怕是都醉翁之意不在酒——他们要买的,哪里是画?分明是这段令人啼笑皆非的文人轶事。
白石老人的吝啬,在画坛早已是公开的秘密。有商人重金求虾,他偏在画尾添只干瘪的死虾;遇着讨价还价的,他就画半个虾头悬在纸上。最绝的是待客的\"白石糕\"——那块不知传了几代人的月饼,硬得能硌碎牙,表面还结着蛛网。有客人说,糕饼裂缝里似有活物蠕动,老人却当宝贝似的锁在檀木匣里。
这般古怪脾性,倒与他的画作相映成趣。细想来,或许正是这种近乎偏执的计较,才让他的笔墨如此金贵。就像那幅咸鸭蛋,若没有那只煞风景的苍蝇,反倒失了味道。艺术之妙,有时正在于这些出人意料的\"败笔\"。
如今再看这些掌故,倒觉出几分深意。人生在世,能如白石老人般,在锱铢必较中守住本真,在世俗喧嚣里保持棱角,未尝不是一种大智慧。愿诸君都能在各自的领域,像那画中的苍蝇一般,虽微不足道,却也能振翅飞出属于自己的轨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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